神經語言程式學:一個頗受爭議的新取向(凌坤楨 2003年11月)



神經語言程式學( Neuro-Linquistic Programming ,簡稱 NLP ,本文中均以 NLP 表示。另國內的譯名有『神經語言學』、『神經語言策略』。)是一門怎樣的學科?頂個怪怪的名稱,傳說有著很多神奇的技巧,而近三十年的發展迄今始終不被主流心理治療的社群接納。雖然筆者這些年來在這領域有些學習及實務應用,但當我想到要介紹它的時候,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或許,瞭解它的一個方式,是先從 NLP 的基本假設,和相關的介入技術談起。



從 NLP 的基本假設群和其介入的技術談起



NLP 的基本任務,就是去揭露身為人類的更深層結構 (Deeper Structur) ,以及我們是如何由這看不見的結構轉化到表面結構 (Surface Structure) 以與這世界建立互動的過程。而 NLP 的深層結構就是它的假設前提。 ... 這些假設前提又是後來所有後續發展的 NLP 的觀念及模式的衍生原則。



Robert Dilts (1996)-- 致力於整合 NLP 最力的 NLP 發展者及訓練師



所謂『假設前提』 (presuppositions) 就是說──這些並不是真理,而是我們對於何為『真理』、何為『現實』,在內心的一套想法。是我們生活和行動的,未經證實而我們信靠的一些『生存假設』,是我們看待世界的模型。



NLP 的基本假設在每本書中都有著若干的重複與出入,從七項到二十多項參差不齊(這也若干的反應了 NLP 的多元觀點的特色),我嘗試把它歸納為幾組基本假設,並以一些案例來說明:







一、地圖不是實地



﹡ 我們活在地圖裡──人們對他們自己所知覺到的現實 (reality) 反應。



﹡每個人有他自己獨一無二的世界地圖。沒有一個人的地圖是比別人更真實的。



﹡人們依著他們所知覺到的世界地圖,做最好的選擇。任何事不管多瘋狂或邪惡,對他而言都是當時最好的選擇。若給予更適當的選擇(在其世界模式的脈絡中),他就會改變。



﹡最有『智慧』與『憐憫包容』 (compasssionate) 的地圖,是那些最開闊與豐富的選擇而不是那些最真實或正確的選擇。



以恐懼症的例子而言, NLP 發現,恐懼症的人,是他在那事件中強烈的烙印了當時的情景畫面,雖然意識不覺察,但是在接觸到相關的刺激時,潛意識的畫面就會迸出來融入而迅即引發一連串的身心反應。(是一種強固的刺激反應連結。 Bandler 會說這代表著頭腦的功能是可以『學習』得又快速又牢靠──只要一次經驗,就可以讓個案在每次碰到引發的刺激時,都能毫無例外地反應出恐懼的狀態。)



NLP 很早就發展出一個叫做『視覺─情緒解離』的技術,要帶案主解離(出那個經驗,而成為旁觀者的狀態去觀看),改變(在腦海裡)觀看的角度,或重組、倒返、重新編輯了這個事件的紀錄影帶(要帶領個案進入回溯的影像冥想,通常會進入入神 trance 的狀態),這會改變他了對這個事件的反應(恐懼感)──因為內在的地圖已經改觀。



我曾經協助過一個舉重選手,在訓練中心集訓的這名學生,某個動作作不出來,每次到練習場都很緊張,怕教練罵。協談時他說那個重量自己知道沒問題呀,但是一要挺舉就沒辦法。不知道為什麼就會把那舉重桿丟出去、身體往後跳開。每次都被教練罵,自己很想克服卻做不到。到後來,怕走進練習場,連想到要練習就會頭痛甚至晚上失眠。



由於我在該訓練中心只能逗留兩天,第一次晤談時,請他淺淺地想到進練習場練習那動作的情境。等他一有感覺,就穩定住那種感覺(這在 NLP 中叫做心錨 anchor 或感應點技術),然後請他讓感覺帶著他走(這是一種觸覺 / 情緒回溯技巧),他進入一種深度的入神狀態,後來掙扎著脫離出來。他表示進入一個黑黑暗暗的地方,頭好暈,然後好像有些畫面閃過但是很不清楚,心裡很害怕,就讓自己脫離出來。我帶他做兩度解離後約好隔日再談。隔天他一來就說晚上浮現一些記憶,是之前一次大賽他獲得獎項,但是下場後隊友說他是違規但沒被裁判發現(這是涉及舉重的動作,規定是要同時雙手上挺,不可以先一手撐上再另一手上來)。他說事後幾天連續做惡夢夢到違規被發現獎牌被追回。(他還不解地說『那段時間好辛苦,奇怪我怎麼都忘得一乾二淨?』)



因此這一次我打算作『視覺─情緒解離法』。先帶他放鬆,施以安全感的心錨。帶他解離去看那事件,(讓他想像他進入電影院,同時漂浮到後方放映室…這是雙重解離),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觀看黑白螢幕上那場比賽的過程。原本我是要讓他看完之後融入電影再倒帶回來(按,這是『標準』的程序)。



但是我看到他很平靜地(閉眼)觀看那比賽,到一半時他臉上露出笑容。最後他回來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我沒有違規!我沒有違規!我是真正得到那個名次。』原來在過程中我說你可以以你喜歡的速度,慢慢地觀看。他在他出場的那一段,放慢這段影片的速度,放大畫面,而且前後搜尋。他很清楚地看到他並沒有違規,一邊說一邊很開心的笑。(其實我也不懂啦。他說他看到他雙手挺舉時有很短很短的時間差,但那是在許可範圍內。)之後的追蹤聯繫,他那個動作已經沒有問題了,正進行進階的訓練。



在這案例上,我原意是要做『視覺情緒解離』技術(那是 NLP 中用以協助恐懼或創傷的技術)。他的困境在於他陷於一個過去的負向經驗(真實與否不知,但他潛意識中接受了),而阻礙了他新的學習,反應方式也僵化(一進練習場就恐懼── NLP 說他有一個狹隘而無效的地圖)。當帶他抽離情緒且客觀的重新觀看──通常強烈恐懼或創傷經驗,要有雙重或三重的解離,才能讓當事人平和地去觀看──這時,新的理解或詮釋、經驗的重塑或重組得以進行。『學習』才有可能──他可以學到對原來的刺激(練習場和練習動作)有新的、更適切的反應。



而其中特別的地方是,我原設定的帶領程序並沒有完成(當我邀請他去看的時候,在中途他看到他當時沒有犯規,然後問題解決了)。



沒有人知道真實(除非回到比賽當時調出錄影帶),重要的是這案主心中的現實,可以說他有機會擴展、澄清並建構了一個新的地圖。讓他更有效率更好地生活、工作、學習。







二、任何主觀經驗都有其結構。



﹡我們所有的經驗都是儲存在我們的腦和神經系統中的訊息。



﹡主觀的經驗是由影像、聲音、感覺以及氣味所組成的。







主觀經驗,像是喜歡或不喜歡、相信或者懷疑、動機強烈或是不情願行動,都有它內在一套神經系統的特定結構,而可以用內在的感官經驗如影像聲音觸感等表達。讓我舉個例子。



比方說想到過年,有人會很開心,他可能腦海裡浮現(而意識或許不覺察)以往休假的景象或是他新的旅遊計畫。也就是說他從『過年』聯想到了一些經驗──而那是由一組影像、聲音或感覺所形成的, NLP 稱之為表象系統。而也許另一個人聽到『過年』,臉就垮下來,他想到手頭很緊而花費要很多,這個『想到』,也許是他存摺上少少的存款數字的影像,也許是家裡孩子吵著要買過年的新玩具的聲音……。



(生活中其實很多這種經驗,像是與人相約而你已經遲到了,又急又惱的趕路時,腦海裡通常浮現的是,那個人等在那裡的又急又惱的一張大臉…也許還有他抱怨的聲音…)



NLP 所謂的『主觀經驗的結構』是,當你有著不同的情緒經驗時,比方說,想到你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樂此不疲的活動和討厭做的事情,在腦海裡,它們兩個會有兩組不同的表象系統的組織型態。像是有的畫面又近又大又亮麗,有的畫面則遙遠小小的又黯淡。通常,越對立的情緒偏好,其表象系統的組織型態也越兩極(或者我喜歡用電腦上的照片來比方,那兩張圖片檔在腦海裡─意識工作平台 / 電腦桌面上的擺放位置、大小比例、遠近距離、黑白彩色和亮度等也都不同)。



而表象系統可以操作更細的就是次感元。比方說把想像中的畫面變得更大,更亮──那是視覺的次感元。把老師嘮叨的聲音調得小聲、溫柔、改變節奏──那是聽覺的次感覺。上場比賽的運動員,若是之前挫敗的景象常浮現,會讓他狀態不佳(還記得前面那個舉重選手的例子?)。而其實這些看似不請自來的影像聲音和感覺,是可以控制和調整的。



以前我在中學服務的時候,有一段頗長的時間專注於次感元的改變技術,最常處理的是學生的情緒問題。例如考試焦慮、與同學的關係不佳、或是討厭老師,討厭某科目等等。



有時後為了讓學生知道,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智和情緒,我會教學生把他不喜歡的景象在腦中想像放置得又遠又小(通常是老師或同學的臉;父母的話我不會這麼做,會有其他的作法,後敘)。同樣的也可以把心目中想要的目標影像放得又大又亮近在眼前,這會增加吸引力和動機。有位高三的學生來找我求助,說讀書沒有動力。我讓他想像他考上大學的情景,讓他描繪得非常精細且興奮,再讓那個影像擺放在腦海裡的正前方,又大又亮麗……。這學生以後每天早上都自動醒來讀書。



將 NLP 運用在潛能開發的安東尼羅賓,就曾經幫助他的弟弟,透過一次的次感元調換,改變了他之前對炸雞的喜好和對胡蘿蔔的厭惡,從此變得愛吃胡蘿蔔且不再吃炸雞。我也曾用類似的原則,幫助一個學生把之前不喜歡的科目調整為可以接受(他來求助是他說他那一科看不下去,心裡又煩壓力很大)。有次我帶一個教師訓練團體,提到這個技術,中午時間一位老師就對她那不愛吃青菜的小兒子練習,回來很興奮地說有效(下週我再去時,那孩子仍然有持續的吃青菜)。



正因為主觀經驗均有其結構,改變結構就能改變這主觀經驗。就像是同樣數量的碳、氫原子可以組合出很不同的物質出來。



這兒會有三個問題:



這改變是永久的嗎?還是會變回去?



這樣改變掉那個不喜歡的畫面或情緒,那底層的成因卻沒處理呀。



這樣子太操弄了吧?我們怎能替他決定而去除掉或改變對方的經驗和喜好呢?







這其實也是我學習 NLP 時曾產生的疑惑。後兩點我將在後面有一個小節來談它。



次感元的技術相當多,而 Bandler 對這領域的貢獻最大(他很喜歡發明新模式,他曾說,頭腦是他最喜歡的玩具!)。



有一個 swish 模式(譯為『咻~』或『飆換』或『揮去法』)是早期就發展出來的一個很常用的,可以『強迫地』去除掉「強迫性的行為或反應」的一個改變技術。比方說不自覺地咬指甲;戒不掉菸一看到菸就會伸出手去…。它的作法就是把兩組次感元快速地交換。像是「咬指甲的行為」和「不會咬指甲的自我形象」;「伸手向菸的影像」和「不再抽菸的健康的自己的形象」這兩個置換,讓腦中重組而得到新的改變。



另一種中性化技術,也是運用次感元的變化,把被引發的某個負向的情緒變得中性,而不再有感覺不受其困擾。我剛學 NLP 的第一年運用這技術時,也被它的效果嚇一跳。



那時我在中學擔任輔導教師,一個高三的學生氣呼呼的來找我,希望我去找他班上坐他左前方座位的同學。因為那同學上課時一直抖腿,非常干擾到他。已經好一陣子跟對方溝通也無效,氣得想揍人。我當下就想到,讓那干擾的畫面改變吧。



於是使用中性化技術中的一個爆裂法(又稱鋸齒法)。請學生放鬆,想像那個抖腿的畫面,接下來讓那畫面變大,再變小;然後更快速地變更大,再快速地變更小;持續不斷地越來越快地變大到極大,變小到極小……通常這樣操作到後來,那個原先干擾的畫面會自動改變,不外乎是爆裂掉,或消失、或萎靡成毫無能量的狀態。我發現到這學生進入像是催眠的狀態( Bandler 說當人們在進行次感元的改變時,就會進入 trance 狀態)。整個過程約二十多分鐘之後讓他回去班上。下一節下課時他興奮地跑來說,那個人還是在抖腿,可是自己居然看到也沒有任何感覺!而且還覺得對那景象有種陌生的、淡淡的疏離感。(後續一整個學期的觀察,那個抖腿再也沒有干擾他。)



Bandler 曾回答一個『改變會不會持續、回去之後要不要再多幾次練習、若回去之後那困擾又回來怎麼辦』的問題。他說,改變了就改變了。結構一重組,經驗就自動會改變,無法再復原狀。若是無效,就只是告訴你,你做的方式不對。



他在另一處曾經評論過我們人類的『學習』與『改變』的模式──



大腦是儲存的系統,不是可重複寫入的系統。大腦並沒有清除過去記憶的功能,所以你也不能對過去做改造。你所能做的是給予大腦一條新路去走:『此時此地』。而不是『當時』。就如同你雖然已經搬家了,卻仍會習慣的把車子開回舊家的停車位一樣,這樣的情形可能要再你即時重新設定『自動操控』的機制,才能改善。其中的巧妙在於要重回到問題發生之前時,並在腦中重建一條新的道路,使得你能完全的忽略了舊的問題來行事。這不是代表掩蓋問題……相反的,你是為這些問題找到了另一條更有效的途徑。 (Bandler,1992,Magic in Action)



『那些驚訝於改變能夠如此快速發生的人,往往沒有瞭解到改變不僅可以快速發生,而且如果你是徐循著個案產生問題和維持問題的自然脈絡去工作而不是陷入問題的內容的話,那麼改變必然會快速發生。」 (Bandler,1992)







三、做任何事情都有策略



﹡任何人能做任何事



Neuro-Linquistic Programming 中的 Programming 有人翻譯為程式學,有人解為『策略』。以我的簡單說法,它是『達到特定結果的特定步驟的組成』。像是綁鞋帶、開車上路、或每天能自動準時起床、或一上台講話就結巴臉紅。這些都是策略──有它一定的形成的內在歷程(或稱策略步驟)──只是它通常是內隱的而不為意識察覺。



策略無所謂好或壞,只是有效或無效的差別,以及人們喜歡或不喜歡它所帶來的結果。



策略之所以與程式相提並論是因為,你只要放進那個流程,輸入總會穩定地成為可預期的輸出。所以 Bandler 說,當你老是做同樣的行為,就會得到已經得到的結果。



Bandler 還俏皮的說,人們所能做到的任何一件事,包括瘋狂,都是一項偉大的成就。若是有人總是遲到,那麼他的程式是那麼的完美,讓他得以每次都精準地執行出遲到這個結果。所以有些人擅長於失誤,他們是成功的失敗者。



我從事一段時間的國小教師 NLP 教學效能訓練,就常常可以觀察到策略的概念在教學上的應用。像是一個學生如果一個國字寫錯了,老師要他罰寫十行。明天來考試,又寫錯了──而且錯的是原來的那種錯。這表示著,一、這孩子最早第一次學習時學得很好很牢固(他的內在圖像清晰穩定,只是上面的字形不是老師希望他擁有的);二,這老師應該用不同的方式來教了。



如果學生每天都沒帶聯絡簿來校而都被罰站,那只是讓師生兩人每天純熟地練習『不帶聯絡簿』和「無效的處罰 / 教導』策略。有位與我一道學習的國小教師,就透過一個簡單的引導程序。讓一個總是忘了帶聯絡簿的學生此後都會記得帶來。(甚至這老師說,有一次不知道是校慶還是什麼日子,是不用帶聯絡簿的,這孩子還是帶來了。)(這或許提醒了,策略的安裝,需要兼顧彈性原則。)



NLP 所發展的策略有哪些呢?我不知道,但也許假以時日,他們那群人可以推出成千上萬個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各種人類行為的有效操作模式。



像是 NLP 有一本評價頗高的書 Heart of the Mind( 中譯『相信‧你能夠』,中國生產力中心出版)裡頭就是各種可以自助 (self-help) 的策略大集合。它會教你如何有效的點菜單的策略、激勵動機的策略、英文單字拼字策略、自然瘦身節食策略、回應批評不生氣的策略、克服怯場的策略、提升自療力策略……甚至可以教一個人如何不暈車的策略(換句話說,暈車這個『經驗』,是有一定的歷程和組織而成的。)這本書的作者是 NLP 界很有生產力,主持訓練及著作頗豐的 Andreas 夫妻。



NLP 被稱為是模仿卓越的學科,善於發掘卓越成就的形成策略,是 NLP 能不斷增添新模式的原因之一。事實上,最早 NLP 就是源自於對幾位傑出治療師的觀察模仿而抽離得到的可操作原則。例如,上述不暈車策略是很容易暈車的 Connirae Andreas ,有意識地模仿她那不會暈車的先生 Steve Andreas 在坐車時的內在歷程和感官經驗而得到的。 英文拼字策略則是發現拼字高手在拼字時均有(內在)影像而發展成的一套可教導可學習的更有效的記憶英文單字的方法。



要能精準地導引出一個卓越行為表現的策略,並不容易。這需要敏銳的感官觀察能力(像是注意到眼球移動的線索、聲調的變化等),語言引導的能力(知道要問什麼及如何問出來),有步驟地安排與驗證的程序思維。(這也正符合『神經─語言─程式』三元素)。



而一個高明的 NLP 訓練師往往可以做到,既使他不會某項技能,但也能透過程序而模仿得到。



例如,從未射擊過同時也不喜歡射擊的安東尼 . 羅賓,曾與美國陸軍簽約一個訓練案。藉助兩名由陸軍撥給他的神射手,他透過觀察、訪問、導引及模仿模擬之後,建立一套最佳射擊策略,而確實有效地提升了射擊準確率。(一天半的訓練課程,使得以往約七成的通過率提升到全數通過。而評等為最優等級的人數則為以往人數的三倍多。)(引自他的『激發心靈潛力』,中國生產力中心出版,台灣第一本譯介的 NLP 書籍。)



模仿卓越,達致成功則是 NLP 吸引企業行銷與領導組織領域的一大賣點。(雖然 NLP 所謂的成功僅是『不斷發現做好事情的更有效步驟』,但像安東尼羅賓這樣跨足於教育訓練潛能開發的訓練師,一方面讓 NLP 被廣為週知,一方面也傳播出一種, NLP 是心想事成、卓越成功的心靈科技的印象。)



其實,我個人以為,在教育領域,像是學習障礙的課題;以及訓練領域,不管是運動員或是心理治療人員的養成, NLP 的策略與模仿 (Modeling) 都能提供很大的貢獻。







四、彈性與選擇;擴展與改觀



﹡要使改變能夠迅速而有效,當事人心中的世界得先要有改變的可能性存在。



﹡不管在任何時候,人們總是傾向做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有選擇比沒選擇好(一個選擇等於沒有選擇;兩個選擇是兩難;三個選擇才算選擇)。



這與第一個假設群『地圖不是實地』息息相關。當案主不再受限於原先狹隘無效的地圖時(擴展),問題就不再成為問題(改觀)。因此,一個適應良好的人,他與這世界的互動是較有彈性也較有選擇的。



Bandler 說,當一個人知道了一項更有用的反應時,只要他知道他有選擇權時,他自然就會去選擇它。 (Bandler,1988,An Insider's Guide to Sub-Modalities)



所以有時他會直接『教』一個人透過改變次感元來『學習』新反應。



有很多證據指出,我們所有的行為,都是所曾學過的反應模式的結果。對某一刺激的反應,可能是自動化的,但就像是曾學習過的反應,你也可以學習一些不一樣的:你可以學習以比較有用的方式反應。我曾對一個患有幻聽的的女士治療過。 她有一個內在的聲音要她自殺,這已經有二十多年了,雖然她從沒有按吩咐行事,不過,她擔心,早晚她會聽那話而照著做。當我請她再聽一次,並說出她是如何地將那話當真的在聽,她說那是因為那話的聲音聽起來很吸引人。過去二十年她努力想制止那些話,但都不成功。然而,經過治療後,她可以,很快地,改變那話講的方式。她可以把音量、音調同時提昇,直到那聲音像卡通片中的花栗鼠的聲音。她也可以將其放慢,直到無法辨認。或是像唐老鴨的聲音。整個事情變得很滑稽,以致她自己都覺得可以對其嘲笑。然後,既使她依然可以聽到原來講那些話的聲調,但已不像以前那樣影響她了。只要她發現她可以掌控那過程,她的反應就不再是不由自主的了。 (Bandler,1988)







而 NLP 中,讓案主擴展地圖與改觀的技術相當多(其實這比較是一個基本原則而非一組特定的技術)。



像有些語法的運用:如『後設模式』 (meta model) 可協助個案澄清其背後謬誤的基本假設;『口語戲法』則是一套能鬆動個案信念與規條的問句;此外還有諸如『重新定義』;『變換歸類層級』、『改變框架』等。



以我常做的一個『改變觀看角度』的小技術為例,有一次一個高中女生的情形是與家人的關係不好常鬧脾氣──事實上她是她爸爸帶來要給我輔導的,屬於非自願個案。(對她的情況我其實不太能置喙也不能說要給幫助或輔導)只是看到她被送來時臉色臭臭的。等她父親離開諮商室之後我與她閒聊一段時間,然後:『你老爸這樣子很煩喔?』『是啊。』然後從他都怎樣地煩開始談起。接著讓她提到在家裡的不舒服的情境,然後請她她解離去想像她的身體留在那房間,而自己移出來在一個距離外,去看到那情境中的自己和家人的互動模式,表情和姿勢……。這是一個觀點轉換的想像練習──讓那女學生脫離自己的觀點,分別從外在客觀的第三者,以及進入父親與母親的身體觀點去看。



在這過程中我沒有任何引導她要去接納或者聽從父母的話。只是讓她有充分的時間在裡頭不同的角色位置去觀看(按,很像一個人的心理劇喔?)。一段時間之後她有很大的表情變化及情緒顯露。我也沒有和她多談什麼就讓她回去了。後來幾天她父親來電話說這孩子有很大的改變,做出了一些和父母和好的動作(出門跟父母道再見,主動幫媽媽洗碗等,不再頂嘴也情緒穩定很多),還說她女兒想再跟我約一個時間談讀書和準備考試的事情。



當一個人不再只是以自己的觀點看事情的時候,在人際互動時總是有著較大的視野與彈性。(而我的經驗是,他們通常也較為同理與寬容。)



要能協助案主擴展有彈性, NLP 助人者的彈性也很重要。 Bandler 說如果老是用同一套方法,那太單調了,那不是 NLP 的藝術。



NLP 不是由幾種技術完成基本架構的。每一種情形都有不同的解決之道;若是某種情形僅能找出一種解決之道,那麼你並不能被稱為是 NLP 人 (NLPer) ,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具備了少數 NLP 技巧的心理治療師罷了。 (Bandler,1992)



所以他在帶領研習營時,喜歡盡量地示範不同的方式來處理一種類型的問題。像是有一回是針對一個對蛇的恐懼症,他不用次感元改變的方式。而以講笑話來改觀。



那是一個對蛇驚慌的九歲小孩。他在穀倉裡玩耍,抓起一把稻草時發現同時也握住了一條蛇。男孩的恐懼反應很強烈,以致於在意外發生後,有將近十個月沒有一晚能好好閤上眼睡覺。 Bandler 與男孩會面時問他,他認為現在蛇在哪裡?然後代替男孩回答說:『 可能在它自己的洞裡吧!當它媽媽問它為什麼不再去穀倉裡玩,它告訴她,因為有一個男孩曾經用力抓起了它,還對它大叫一聲,然後把它丟下去……。 』這男孩認為這件事很可笑,兩個人就一起對那蛇的愚蠢笑了一陣子。



『由蛇的角度,重新經歷這事件,會給這男孩新的觀點。我們一起取笑,到底是誰嚇到誰? 』 (Bandler,1988,An Insider's Guide to Sub-Modalities)



如同之前提到的那個舉重選手,要彈性地轉換介入的方式以得到對個案的幫助。知道要去哪裡 (outcome )、很敏銳於個案的每個當下的回饋狀態(他是否走在正確的路上)、以及能適時地給予彈性策略調整以達欲求結果。是 NLP 助人者的三個基本思考指導。(結果、敏銳、彈性)







(另感謝台灣師範大學教育心理與輔導研究所畢業的,我的學弟莊岳霖。這篇文字有關 NLP 的發展於研究引述,大都參考、摘自他的碩士論文『教師參加神經語言程式學溝通訓練方案之成效與歷程的研究』。)



撰文:凌楨 www.jimling.idv.tw



參考書目:略



原文轉載自http://hypnosis-and-nl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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